吴九天穿着粗布长衫，花白的头发简单的向后扎起，整个人朴实无华，像是一个乡下的老汉。
然而在《万里黄沙图》中，陈克却是亲眼看到这个老汉暴躁的一面。
在学宫的议事大厅，陈克也亲眼看过这个老汉的气势何等强大，直接弹压了蜀王。
而更多时候，陈克看到的是这个老汉很孩子气的一面，行事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洒脱。
陈克以为，这大概就是境界和格局吧。
小院的房间中，陈克正准备沏茶，却听得吴九天大咧咧道：“大晚上的喝什么茶，赶紧上酒！”
陈克自然是不缺酒的。
从小院的玉兰树下，他挖出一坛酒，抱回到房间里，笑道：“山长，这坛酒虽然埋的时日短，却是学生最早改良的那一批高度酒，比供应皇宫的酒好多了。”
陈克自然也不缺吃食，变戏法一般，从戒指空间中取出一些鸭脖子和卤味，用小木盒装着，摆放在小桌上。
吴九天早就迫不及待了，拍开酒坛上的泥封，倒了一大碗一饮而尽。
呼！
一道火焰钻进腹中，整个人都热乎乎的。
好酒！
品咂片刻，吴九天脸上的红光退去，不禁赞叹道。
他用手捡起一块鸭脖子，一边吃着，一边好奇的看着木质的食盒。
“你给那丫头送的，就是这个？”
陈克点点头，苦笑道：“太意外了，再说学生也没啥好东西。”
“挺好，”吴九天咔咔嚼着鸭脖，含糊道，“等你到了一定的境界，就会发现黑与白，正义和邪恶，朋友或是敌人，其实很难界定。能够结下善缘，总归是好事。”
当下吴九天便将八翼神女潜入昊天学宫，潜入大夏学宫的缘由始末，一一说给陈克。
陈克惊讶万分，却也豁然开朗。
这就能解释，为什么八翼神女那么执着，那么费尽心思的得到卷轴，然后又那么急切的要ojie卷轴的秘密了。
“可她依旧在用着水常青的身份，难道没有问题吗？”陈克不解道。
吴九天摇摇头：“眼下时节，还是静观其变的好。”
再次喝下一碗酒，吴九天继续道：“很多强大的修行者，之所以混迹在世俗世界中，所求的无非是某个人，某个物，或者是因为某种感应和征兆，他们的本意并非是要在人间兴风作浪。”
“一个孩子，他会撒尿冲垮一个蚂蚁窝，会用树枝抽打地上的蚂蚁，但孩子长大了，自然也不会这么无聊了。”
“大人有大人的世界，大人有大人追求的目标，他们不会留意地上的蚂蚁，更不会觊觎蚂蚁窝里的那点存粮，只要蚂蚁不爬到他的身上，他们甚至都懒得理会。”
陈克点点头，“水淹七军”的小孩子游戏，他也玩过，现在确实没那么无聊了。
所谓的高人，追求的自然和世俗不同。
在高人眼里，芸芸众生就是蝼蚁，那些城池就是蚂蚁窝，有谁会无聊到和一群蝼蚁争长短？
这是怎样的一种境界，陈克现在还无法体会到。
不过山长的意思他明白了，人应该有更高的追求，而不能蝇营狗苟，深陷红尘而不能自拔。
“小子，把丫头送给你的礼物拿出来瞧瞧。”吴九天擦擦手，向着陈克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