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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章 河丘之危

    流风霜轻巧地从马车里跳了出来,坐了长时间的马车,双脚重新接触到坚实的大地上,她感觉很踏实。她不出声地看着林定,心里想:“莫非行刑的时间提前了吗?”

    林定牵过来一匹战马,吩咐流风霜道:“上马吧!”

    流风霜没有动,只是把被铐着的手往前一伸。

    林定皱皱眉,回头问:“谁拿的钥匙?”

    没有人回答,保卫厅官兵们诧异地看着林定。他微怒,提高了声量:“谁拿了钥匙?马上交出来!”

    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回答道:“长老大人,钥匙是您亲自保管的啊!”

    林定这才记起,当初为保证万无一失,自己连押送的秘营高手都信不过,亲自保管钥匙。

    众目睽睽下,他亲自解开流风霜手上的手铐,牵过一匹马让她坐上:“你跟我走。”

    “长老!”几个声音同时叫起,一个军官大步上前:“长老,您在干什么?”

    林定冷冷地说:“我没有必要向你报告吧?”

    那个军官胀红了脸:“长老,下官不知道您打算去哪,但您孤身押送,这实在太危险了,请允许下官带队护送!”

    “没那个必要。”林定冷冷说:“你们不许跟来!没有我的命令,谁也不准离开!”

    他一抽马鞭,带着流风霜很快消失在军队的视野中,官兵们面面相觑,好半天才有人呻吟般说:“天,这是怎么回事?”

    “报殿下,这位就是流风霜公主殿下!”林定单膝跪下,尊敬地向黑衣人报告。

    漆黑的夜晚,幽森的树林边,孤独又高傲的黑衣刀客。流风霜有种诡异的感觉,那个黑袍飘飘的身影像是传说中的恶魔,专门在黑夜降临的时候离开黑暗巢穴降临人世择人而噬。她打了个冷战,冷眼望着那个黑衣人。

    “公主殿下,请跪下行礼。”林定低声说。

    流风霜摇头:“林定长老,你想杀我请便,但不要折辱我,能让我下跪的人已不在这世上了。”

    “公主殿下,你可知道眼前的这位是谁?”

    “请教?”

    “三百年前的天下第一高手、击败魔族的人类救星、帝国国师左加明王殿下!这样的人物,可值得你一跪?”

    流风霜睁大了眼睛,吃惊地望着眼前的人。

    左加明王,这已不仅仅是一个名字,它代表了人类最强大的梦想,整个大陆不分敌我,所有人类的骄傲,绝望中的最后曙光。

    西川大陆上,这个名字可谓家喻户晓,就连不懂事的婴儿怕鬼哭泣时妈妈都会这样安慰他:“宝宝别怕,明王大人在保护着我们人类呢!有明王大人在,我们什么都不用怕!”

    想到那传奇般的辉煌业绩,一瞬间,流风霜真的有种高山仰止的感觉,她深深地鞠了一躬:“明王殿下,晚辈是流风家的第十二代嫡系流风霜,今天有幸能亲眼目睹殿下风采,实感无上光荣!”

    林定喊道:“你既知殿下身份,还不跪下!”

    流风霜并不望他:“殿下神武绝威,更是有大功于人类,晚辈对您万分尊敬,但林定长老要求晚辈跪倒行礼,恕晚辈不能从命!”

    黑衣人掉头过来,声音彷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,沉闷沙哑:“为何?”

    “殿下,三百年前您奋力逐退魔族大军,捍卫人类文明传承,可是强普天下人类在您面前俯首膜拜,千万人向一人顶膝膜拜,行者无奈,受者无耻,您与入侵的魔族军队有何两样,魔族摧残人类的文明,您却蹂躏人类的尊严!”

    “放肆!”

    “尊严、人格、信仰,那是人类精神中最为宝贵的部份。人类能自主地思考,那是无论如何专横的暴君也无法剥夺的权利。”流风霜镇定地说:“我虽尊敬殿下,却不会跪拜殿下。”

    “明王殿下,请出手教训她!这小女子狂妄自大,蔑视权威尊长,罪该当诛!”

    黑衣人轻轻地笑出声来:“你过来。”

    流风霜正要走过去,黑衣人摇头:“我说的是你,林定长老。”

    林定疑惑地走近去,黑衣人低声说:“有件事你一直不知道……”彷佛是不想被那边的流风霜听见,他的声音越来越低,林定不由自主地侧头去倾听。

    “其实我不是明王。”

    一个凶狠的手刀突然切在林定的后脑上,林定艰难地转过头来:“你……”

    他眼睛翻白,喉咙艰难地抽搐两下,最后什么也没说,直勾勾地前扑倒在地上。

    ※※※

    二月一曰,清晨七点,初升的朝阳把一片金光洒在树林间,照亮了那座耸立在林中的国境界碑。

    林间的小木屋旁,一排又一排身着黑色风雪斗篷的黑旗军步兵在雪地中站得笔直,警卫们身形笔挺,严峻,肃穆,刺刀的枪尖在朝阳中反射着闪光。

    在队伍的最前方伫立着一群身着白色斗篷的高级军官们,站在最前面的中年人正是紫川家头号权相,家族总统领罗明海。

    他神色焦虑,不时掏出怀中的手表查看时间,急速地来回走动着,频频翘首望向界碑的另一方。

    “还不见人来吗?”

    “抱歉,总统领大人,前哨还没发现林家部队的身影。”

    “会不会我们弄错会合地点了?”

    “大人,不会错的,原先定的就是这个地点。”

    这样的对话重复快有一百次了,罗明海急得直跺脚,看看自己手表,时间已经过了七点一刻下。

    他忽然发现不妥,盯着文河问:“你们统领呢?这么大的事,紫川统领怎么不见?”

    “这个……”文河暗暗叫苦,他正想找个藉口,身后传来了紫川秀那懒洋洋的声音:“总统领大人找我有事吗?”听到这个声音,文河如释重负地退开一边:夹在这些大人物交锋的火线上绝没有好处,万一被误伤就不好玩了。

    清晨的阳光中,紫川秀睡意惺忪地从后面走过来,笔挺的制服在他身上穿得稀稀拉拉,风纪扣都没有扣,衬衣领口上露出一个猩红的唇印,胡子拉茬,眼皮粘得快睁不开了,一边打着呵欠,他和在场的军官打着招呼:“早啊!”

    罗明海不禁皱起眉头:“秀川统领,身为一军之长,军容仪表是非常重要的!你自己若不好带好头,又如何约束好部下?”

    “总统领大人说得……呵……对!”紫川秀大大打了个呵欠,一股刺鼻的酒气扑面而来,他拍拍文河的肩:“文河,总统领大人教导,你可记清楚了?下次不准衣冠不整啦!”

    旁边众人无不莞尔,只是顾忌罗明海的权势,没有人敢笑出声。

    罗明海冷冷地看着他:“紫川统领,这么严肃的场合你居然迟到!昨晚去干什么了?”

    “我昨晚和部下讨论公务直到深夜,不知不觉睡过了头。”

    罗明海冷冷望着紫川秀衣领上的口红,“紫川统领,莫非你部下涂唇膏的吗?”

    “总统领大人真是英明,”紫川秀厚颜无耻地坏笑着:“不但如此,他还穿裙子呢!”

    “哼!”

    两人都没有再说话,伫立原地等候。过了一阵,没看罗明海,紫川秀出声问:“他们还没有来?”

    罗明海也没有看紫川秀,目光平视前方:“还没见。”

    “可能出事了,林定一向很守时的。”紫川秀淡淡说。

    被说中了最担心的事情,罗明海霍然转身盯着他:“可能会出什么事?林家出动了足足一个骑兵师来押送!”

    “我也不知道,但是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的,不是吗?比如林定和他的部下们忽然全部迷路了也是有可能的;或者他们通通感冒了。”

    不单紫川秀所说的话,也是为紫川秀在谈论如此严肃的问题时那种漫不经心的态度,罗明海陡然吊起了眉毛,正要发作,紫川秀淡淡地说:“他们来了!”

    果然来了,林间传来了密集的马蹄声,林家保卫厅骑兵的身影出现在林子的尽头,大批披甲骑兵奔涌而前,急速接近,蹄声喧嚣震天。

    不知为何,林家骑兵杂乱的蹄声让人有种仓皇的感觉。

    部队在国境界碑前停了步,沿着国境线,骑兵们排成了长长一队,明光铁盔甲反射朝阳,光亮晃得人眼睛都睁不开了。

    领头的军官一声吆喝,骑兵们通通下了马,按刀肃立原地。这是为了表示对来者的尊重。

    紫川秀点头示意,文河响亮地吆喝一声“下马!”

    立即,紫川家的骑兵亦同样下马,刀鞘点地。这也是军队见面的礼节,表示无敌意。

    林睿和林定从骑兵队列中走出,快步向界碑这边走过来。在界碑前,他们停住了脚步,扬声喊道:“林家林睿、林定请求进入紫川家国境,请求贵方批准!”

    紫川秀站前一步回答:“允许林氏家族的林睿和林定二位入境,欢迎二位贵宾!”——黑旗军和林家历来交好,平时两国边境居民都没把这边境线当一回事,但在这种正式的官方场合,边境线是两国主权的象徵,双方都遵照了正式的礼节行事。

    林氏家族的两位长老快步走过来,罗明海不顾礼节脱口喊:“你们迟到了。流风霜呢?”

    听到问话,林家的两位长老站立不稳似的一个踉舱,尤其是林定,他的脸色白得像死人,寒冬腊月,他居然在不断地淌着冷汗,眼睛躲躲闪闪的不敢与人正视。

    看到他们心虚的样子,罗明海只感一股寒气从脚底下升起,他心焦如焚,又问:“流风霜在哪里?不是说今天交人的吗?”

    “罗明海总统领阁下,紫川秀统领阁下。”像是没听见罗明海的话,林睿沉稳地说:“受林氏家族长老会委托,我代表林氏家族,特地来此向二位发表以下声明:我国重视重视与紫川家族历史悠久的珍贵友谊,愿与紫川家发展睦邻友好的友邦关系,但由于无法抗逆的原因,我国与贵国于一月二十五曰所